黑貓中隊隊長楊世駒與王太佑
2009-10-02 (05:31)
(洛杉磯 )(本報記者陳慧如洛杉磯報道)1960年至1972年間,包括U2訓練時,就損失9架,死了7個人。其中執行任務時的損失有6架。一架因為飛機設計不良,自己掉下來,另外五架被中國打下來,死4個人,活2個。也就是後來大家所熟知的張立義與葉常棣。

        1962至1968年的黑貓中隊隊長楊世駒,以及稍後接任楊當隊長的王太佑。兩人紛紛不約而同地,參與了張立義與葉常棣的「援救計劃」。

        當年張立義與葉常棣,被流放到香港「流浪」,退休到華航當機師的楊世駒,輾轉從張立義的前妻口中,獲知這個消息。他趁著飛香港的時間,張羅張立義與葉常棣返台的計劃。不過卻卡在台灣政府當時遭俘虜者,「必須在國外停留5年的規定」,楊世駒只好另求在香港的CIA舊識長官協助。這在當時的空軍總司令司徒福眼中,楊世駒營救的是「燙手山竽」。不過楊世駒認為,兩人都曾經是他的部下,而且葉常棣還是他負責找來的年輕人。他對兩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

        對於兩人的被俘虜,楊世駒認為是「倒楣」,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。而先前因緣際會代他出任務,最後卻慘遭擊落死亡的陳懷(生),楊世駒有濃濃的遺憾,至今仍覺得陳懷「替他去送死」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傳黑貓隊員出任務時,隨身都會攜帶毒藥與手槍,以備遭俘時可用來自殺。不過王太佑與楊世駒都予以駁斥,表示這傳言很可笑。身上僅僅帶有簡單的醫療急救用包、打鳥獸用的BB槍、一枚金戒指或金幣,以及一些人民幣與一套平民穿的「毛裝」。哪來的手槍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太佑也相當同情兩人的被俘,但他與當時台灣政府「壯烈成仁」的觀點大不同。王太佑坦承,「在敵區遭擊落並被俘虜」,是可能發生在任何隊員,包括自己的身上,這是情有可原的。因此任何人都有責任去救援他們,面對直屬單位空軍的不聞不問做法,王太佑感嘆「太現實」。

        1990年,待在美國近8年後,原本被懷疑「遭中國洗腦」的張立義與葉常棣,終於獲准返台。這要歸功於王太佑,與兒媳婦公公-當時的國防部長宋長志,在背後的奔走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太佑三度請求宋長志協助,讓被俘的兩人能夠回台灣,並受到光榮公正的對待。包括迎賓紅地毯、恢復軍階、補發過去薪餉、享有退休福利等。但當時在位的蔣經國,第一、二次,都用「沉默」與「面無表情」來拒絕。最後王太佑「厚著臉皮」第三次要求宋的協助。宋與其他幕僚建議小蔣,用「被俘情報人員條例」,蔣經國終於點頭同意,交辦給宋。這才有後來在桃園中正機場,劫後英雄光榮返國的情景。

        至於「叛逃的黑貓」王錫爵,劫機投奔中國,在好朋友楊世駒的眼裡看來,只能用「衝動與愚直」來形容。楊世駒說,素有「王一刀」之稱的王錫爵,因為手下領航員的過失,而未能獲得教官的升職。他在心裡不平之下,在會議中與擔任航空處長的同學劉蘇鍾「槓上」,這是近因與導火線。加上遠因還在四川的父親,每每都會在村裡的公共廣播中,被「宣布」自己的兒子王錫爵,是中國的頭號戰犯之一。因此王錫爵一怒之下,劫機到中國了。事後王錫爵被中國賞了28萬美元的獎金,但楊世駒說,王錫爵用「老子我不要一毛錢」拒絕了。因為這對他來說是個污辱。王錫爵當時宣稱自己是因為華航升遷制度不公平,以及抱怨台北交通太混亂,才會毅然決然飛來中國的。事發之前,私底下王錫爵曾向楊抱怨,「狗子,這傢伙(指他的處長同學)」給他難看。

        處在中國與台灣冷戰的動盪時代,楊世駒只能怨嘆自己「生錯時代」。但對於擁有過這段精彩的經歷,他表示,「沒啥好後悔的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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